蓝月Jesse

吴道子*陆离       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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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上接大婚路透图) 
    阴冷的风硬生生从袖间灌入,凝固在胸口,沉重的好像推不开的枷锁,还在一点一点施加着它的威力。脑中梦魇交缠纷乱,所有的剪影都模糊不堪。
    除了,那一个。
    可究竟是,哪一个?
    他急切的想要抓住什么,又无力的放开了手。骤然袭来的一阵刺痛感逼得吴道子最终睁开了眼。
    “陆,陆师弟?”他一张口,记忆便重新映入脑中。相遇,相伴,争吵,反目。明明上一秒还在最爱的人和曾经最珍视的人的大婚场上悲痛欲绝,下一秒却莫名其妙被打昏一睁眼就是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。眼前的师弟仍是大婚时的一袭红衣,翩然若仙,又魅惑似魔。
    “师,师弟。”对上陆离阴沉似水的眸子,吴道子心中一凛,脱口而出的疑问鲠在喉头。这样的目光让他想起陆离的小时候,瞪着一双水汪汪似的猫眼少年总爱扯着他的下摆,跟在他身后,软软糯糯的叫着他师兄,被逗弄了也不生气,只是乖巧的低着头。陆离师弟进门最晚,进步最快,模样也生的极好,很容易被师兄弟找借口排挤。作为大师兄的吴道子情不自禁就要偏袒几分,偏袒来偏袒去,小师弟就索性变成了他的小跟班,整日寸步不离。可惜他学成下山历练那年,终是没能求得师父把陆离一起带出去,当时念着小师弟法术已有小成,师父又在,断不会让旁人欺负了去。不料下山几年,门派骤变,回来时物是人非,师弟也变得沉默寡言,生分许多。再后来就是一同遇见休羽,争吵,反目。而现在……
    长时间的凝视让陆离冷凝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,吴道子从这道裂痕中仿佛窥见了旧时的影子。他讶异的发现自己从下山归来之日起就没在好好端详过师弟的模样。少年时漂亮的眉眼已脱胎换骨变为明艳精致的成熟,嫁衣如火,衬得仙气魅惑三分又三分,浑然一体。他下山时也曾见过几位名动三界的美人,纵春花秋月,各有擅场,一转却是黯然失色,比不得师弟一分一毫,眼下要说倾国倾城倒是俗了,真真惊为天人。想到这,疑问早就被吞到了肚里,接着先前的话头款款道“小师弟,你长大了。”
      “师兄。”陆离浅浅的应了一声,沁着鼻音。鬼使神差的让吴道子想到数年前他下山历练时向他告辞的那个早上。蝉鸣入耳,钟声如磐,身姿挺拔的少年本是端正的写着字,见着师兄来激动的忙把湖笔丢作一旁,急切的喊着师兄,甩了两滴墨汁在脸上都不自知。他宠溺地上前用手指帮师弟抹去墨滴,触手之处仅一瞬间冰凉,转复灼灼的,似起了几分热度。
    然后呢?
    然后他做了什么?
    好像记忆从这一刻戛然而止,好像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    是啊,后来,他做了什么呢?
     做了,什么?
     被刻意忘却的记忆猝不及防的冲破封印,他看见了。
    他看见自己受蛊惑似的拢住少年,指腹的热度不曾褪去,挑上了少年的下巴,对上少年错愕的眼睛,叫了一声。
    叫了一声什么呢?
    “离儿。”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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